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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第41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3)
《东宫》第41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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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第41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3)

        在发觉小枫吃了养生粥反胃以后,太皇太后突然福至心灵,她立刻把太医给小枫召来了。在太医给小枫把脉的时候,太皇太后眉开眼笑道,“八成是有喜了!”太皇太后又瞧了自己尴尬不已的重孙子媳妇一眼,道,“你也不用害羞!这开花结果是自然的事情,没什么不要意思的!传宗接代嘛!”说着,太皇太后就开始琢磨起后头的事来了,“想想看,给这个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呢?”

        太皇太后说,“这开花结果是自然的事情”,应该指的是李承鄞生病,小枫去照顾他的那一回,太子给小枫送了鸳鸯绦,还搞得整个东宫都知道了,太皇太后自然不可能不清楚。再加上太皇太后又闭关了七七四十九天,时间上也不差,在太奶奶眼里,小枫极有可能就是有喜。

        小枫听见太奶奶误会她怀孕了,是一脸的哭笑不得。小枫可是个喜欢逛鸣玉坊的姑娘,没吃过肥猪肉还没见过肥猪跑吗?她和李承鄞还没做过有娃娃的事呢,她怎么可能怀孕?!但事关私隐,小枫还是什么也没说,她知道,太医会告诉太奶奶她误会了的。

        太医诊脉后,恭敬道,“启禀太皇太后,太子妃这是脾胃受了凉,而且喝了鹿羹粥,所以才会反胃。”太皇太后本以为这个太医是来给自己报喜的,结果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又转过头去瞧了一脸尴尬的重孙子媳妇一眼,万分失望地追问道,“不是有喜啊?”太医也万分笃定,“并非有喜!”宫里的太医,诊了脉,难道连有没有身孕都看不出来吗?

        这里出现了细节。1.小枫脾胃受了凉,之前,太皇太后叫小枫吃粥的时候,小枫还在那里魂飞天外来着,这应该是她和李承鄞刚刚吵的那一架的后遗症。李承鄞光着脚走掉了,小枫那天晚上,也肯定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才受了凉,第二天还心神恍惚。

        2.小枫吃的是鹿羹粥,但是她一吃就反胃了,这当然是有象征含义在的。根据“逐鹿中原”的说法,麋鹿一直是社稷、神器的象征,李承鄞与小枫在皇家围场重逢时,肩上就是扛着麋鹿的,再加上他是太子,他后来也顺利地登上了皇帝位。小枫一吃鹿肉就会反胃、恶心,编剧实际上是在暗示,小枫与李承鄞身上权力的影子格格不入,与整个豊朝皇室、与即将成为皇帝的李承鄞格格不入,她根本不会登上后位。

        太皇太后发怒道,“退下!退下!”太医赶忙就退下了,小枫只能在一旁讪讪地赔笑。太皇太后心里还是不痛快,她继续发火道,“太子呢?叫太子来!”

        一旁的樱乔赶忙道,“回太皇太后,近日就是元辰大典,太子殿下今日入了斋宫……”太皇太后听见自己的重孙子非但没孩子,竟然还清心寡欲吃斋去了,更怒了,她絮絮道,“入什么斋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懂不懂啊?他父皇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可他呢?二十了!”小枫听了太奶奶这样的话,赶忙应了一声,“嗯,是!”

        1.李承鄞当然没有二十岁,他应该比小枫大一岁,也就是十八岁左右,太皇太后这是虚指,为的是强调她失望的心情。

        2.小枫听到李承鄞快二十岁了,还没个孩子,也应和了一声,这当然还是出于她待李承鄞就像娘亲的情意,她也急得要死,和当初她听见绪娘有孕十分惊喜,又见绪娘滑胎十分失望一样。她可没想过,她一定要生下李承鄞的子嗣,还得承继李承鄞的皇位这件事,她只是期待,别的女人可以有孕,李承鄞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在东宫降生,和她在西州时一样,有很多很多的兄弟姊妹,热闹得很。

        太皇太后是越说越生气,“那个赵良娣不是天天在陪着他呢吗?怎么就不能够有个一男半女啊!那个绪宝林,好不容易怀上了,可是说没就没了!”

        1.太皇太后说赵良娣没孩子的事,应该是在装疯卖傻,她最知道,自己的重孙子是在利用赵家,他不准赵良娣有孕,和皇帝不准皇后有孕是一样的。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哄骗小枫,为她后面把忘川夫妇关起来做铺垫。

        2.至于绪娘的孩子不是李承鄞的这件事,我觉得太皇太后就不见得知道了,毕竟太皇太后不理俗务,她不见得把太子、皇后与高相之间因为张参和高震的死,针对绪娘所进行的那一番拉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后来,李承鄞设计皇帝风瘫,太皇太后就是提前不知道的。太皇太后说到绪娘,不过是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失落,自己的重孙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因为前朝的牵连,被设计没了!

        太皇太后急道,“这可怎么办呢?老身我呀,什么时候才能抱上玄孙哪?没指望了!”小枫见太奶奶急成这个样子,她那么有孝心,赶忙劝道,“太奶奶,您消消气!”太皇太后继续装疯卖傻,“真是急死我了……摆驾东宫!”

        小枫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啊”了一声。她哪里知道,太皇太后那个老小孩儿,即将不按套路出牌呢?她还以为,太皇太后去东宫,是为了骂李承鄞一顿,他只怕又要和我吵架了——吵就吵,反正我也不怕他,反正他也吵不过我!

        小枫陪着太奶奶,来到了东宫的外书房。李承鄞听从召唤,立刻来拜见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见自己的重孙子来了,并没有发怒,反而和颜悦色道,“沐浴焚香过啦?”沐浴焚香是入斋宫前的准备,李承鄞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回答道,“是啊!”

        太皇太后非常满意,“那就好!”你洗得干干净净、熏得浑身香喷喷的就好,脏兮兮、臭烘烘的,小枫只怕不喜欢你碰她。太皇太后立刻吩咐道,“来人哪,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现在就关到内殿里去。没有老身的吩咐,不许有任何人把他们放出来!”

        原著小说中,太皇太后还有几句台词,在说完“那就好”之后,吩咐人把太子和太子妃关起来之前,太皇太后还说了一句,“便宜你了,这几日不用你清心寡欲吃斋,反正列祖列宗也不在乎这个!”可能这句话有欺世灭祖的嫌疑,广电总局把它们砍掉了。

        李承鄞是真的没想到,太奶奶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他立刻就微微张嘴,愣在了那里。小枫的反应一向没有李承鄞快,她哪里能想到,太皇太后这么心狠手辣?听见这样的话,小枫猛地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也愣得一动也不动了——要是我早知道太奶奶这么整我,我说什么也不能陪着太奶奶,在这里等着太子啊!我得先找借口溜了才是!

        六个小黄门一哄而上,要把太子扯走,不过这里出现细节,太子虽然嘴上喊“太奶奶,为什么啊?太奶奶,为什么啊?”但是武功过人的他,竟然在第一个小黄门来拉他的时候,他就后退了;喊了两声的李承鄞,还主动回过了头去,瞧着背后的路,任由小黄门把他拥走了——可知他就是在配合太皇太后,他对太皇太后把自己和小枫关起来这件事乐见其成。

        太皇太后又吩咐了一句,“去吧,去吧。”终于恍然大悟的小枫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您这是……”永娘和樱乔也赶忙走了过来,把太子妃“扭送”出去。与武功过人的李承鄞不同的是,不会武功的小枫是真的在反抗,她先试图向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永娘说情,未果,又整个人往后倒,死命掰扯了一番,最后扭过了身子,朝着身后一路哀嚎,“太奶奶!太奶奶!”太皇太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这么一通装疯卖傻,撮合心仪对方、却始终不肯主动前进一步的重孙子、重孙子媳妇的大业,终于开启了。

        忘川夫妇就这么被关了起来,殿门还被锁上了。李承鄞与小枫只能一个劲儿地拍门,哀求太奶奶。不过,这里出现细节,就是李承鄞只叫了两声“太奶奶”,就不吭声了,他从始至终没对太皇太后说过放他出去这回事,暗示了他很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关在一起的心思,当然,李承鄞也不敢对小枫怎么样,他就是昨天和小枫闹掰了,心里面后悔,想着能不能再和小枫在一处,求得转圜;同时,他那么爱慕小枫,又误会小枫不搭理他,当然想要得到与小枫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与心中窃喜的李承鄞相对的,是心急如焚的小枫,她是真的不想和李承鄞关在一起,真的想出去,于是,她死命地挠门,哀嚎道,“太奶奶!太奶奶!放我们出去!有没有人哪!”

        小枫挠门无人应,哀嚎也无人应,急得要死,只能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听了一会后,又隔着门缝往外张望,她想知道外面究竟有没有人。

        心中窃喜的李承鄞,则假意做出了一副失落的神情,一种千不愿万不愿的模样,抱着胸冷冷地瞥了小枫一眼,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这里是1个标准的对应梗,对应小枫被高显掳去送给李承鄞,李承鄞给心上人解绳索时,小枫痛骂他“卑鄙”的情节。只不过,小枫是真的痛骂李承鄞,李承鄞是假意叱责小枫。

        小枫一听,自然就怒了,她猛地转过头,瞪着李承鄞反驳道,“说谁卑鄙?!你凭什么骂我?!”小枫觉得自己好冤枉,这关我什么事?!我也是受害者!

        李承鄞继续耍小学鸡的脾气,继续诬陷小枫以掩饰自己窃喜的心情,“要不是你在太奶奶面前告状,她会把我们关起来吗?!”这一套冤枉小枫去告状的说辞,李承鄞早就轻车熟路了,当初,他不就为了在绪娘滑胎的事中摘干净小枫,假意诬陷过小枫去皇后面前告状,说他冷落了她,还说她就会装可怜装无辜装什么都不懂?

        李承鄞噘着嘴,一脸的嫌弃,坐到自己的床上去了,被冤枉习惯的小枫也不屑为自己分辨了,她噘着嘴,气鼓鼓地坐在了桌边,托腮生闷气去了。

        这里出现了细节。1.李承鄞坐到了床上,暗示了他内心深处对小枫的情欲。小枫则坐到了桌边,代表着小枫是真的没想过猪跑这回事。

《东宫》第41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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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第41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1)

        第41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长相思        南唐·李煜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长相思        南唐·李煜

        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第41集,在“老小孩”太皇太后的恶作剧下,忘川夫妇再次有了突破式进展,根据原著的说法,应该算作是“半次猪跑”。李承鄞与小枫被“幽闭”于丽正殿,当真是“风花雪月,依偎娇颤,绿云蓬卷,黛螺轻颦”。只不过,夜深人不寐,疑恨何曾歇,李承鄞在试探小枫对裴照情意的同时,又在一时情绪激荡之刻,想要对小枫讲明他只爱小枫,不爱瑟瑟的衷情,最终囿于现实,也只能其意谔谔,其言默默。

        同时,在权谋线上,编剧不会放过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的李承鄞。他任由太皇太后把他和小枫关起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在无意间让他与皇后之间潜藏的、有关他生母的秘密迸发了——权力反噬到了他珍爱的皇后身上,皇后为了保全自己,慌乱之下派容霜来刺杀于他,这使得李承鄞的价值观再次重塑,灵魂再次裂变——他更加无法离开他心理上的生母小枫了,又因为直接害死养母的性命,李承鄞把他心中最后一点良善与宽容全部抹去。从此刻开始,李承鄞再也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他会主动出击,拔掉所有挡他路的人。这也为他与小枫的结局投下了罪恶的鬼影,哪怕是面对他唯一的挚爱小枫,李承鄞都是一只被豢养的温柔的野兽,深刻的创口、喷薄的鲜血是他们早就注定的命运。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皇帝关怀道,“身体好多了吧?”李承鄞含笑道,“好多了,父皇。”

        皇帝又问道,“最近的课业怎么样?”李承鄞恭敬道,“李世卿博学多才,他的课生动有趣,儿臣受益匪浅。”

        1.皇帝待承鄞的心思,和皇后待承鄞的心思差不多,他虽说最最偏爱先太子李承稷,但是承鄞也是他非常看重的儿子,在皇帝眼中,承鄞也是最合格的太子,他非常欣慰。所以,皇帝先关怀了承鄞的身体,又来督促他的学业。

        2.从之前的剧情可知,太子三师是皇帝和高相给太子选定的,其中,李世卿是皇帝的人,房世清是高相的人。所以,在面对皇后的时候,太子一个劲儿地抱怨李世卿,说他“动辄晓以大义,不胜其烦”;在面对皇帝的时候,又说李世卿博学多才,他得了李世卿的教导,受益匪浅。

        皇帝道,“其实你身边,真的需要多一些的德才兼备的人,比如大理寺的汪束,还有陆庸,都是可用之才。”

        1.大理寺卿汪束是皇帝的人,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酷吏,哪里算得上“德才兼备”四个字呢?(在我眼中,本剧中算得上德才兼备的,只有刑部尚书宗奂,奚清卓太迂腐,配不上这四个字。)至于皇帝口中的陆庸,他的戏份已经被删干净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也必定是皇帝的人,皇帝这是趁机在太子身边,多多安插自己的人马,以更好地控制太子。这和高相一直在拉拢太子,是一样的。

        2.李承鄞对皇帝人马的真实态度是什么呢?根据最后太子搬出皇帝那个傀儡,再次出征西域的情节,朝堂上已经全都是太子的人马了,汪束、陆庸这些人,也得不了什么善终。

        皇帝又补充道,“还有裴照,也可以重用。”皇帝突然想起裴照还是承鄞从小的伴读这层关系,便追问道,“你和他的交情是不是不错?”太子赶忙应和道,“是。”

        皇帝又问道,“他可有妻室啊?”太子听到皇帝这么问,赶忙回答道,“还未娶妻。”

        皇帝的言下之意,就是想给裴照赐婚了,毕竟他是骠骑大将军裴况和平南长公主的儿子。皇帝这也是帮太子向裴家施恩,让承鄞更好地利用裴家的助力,这还是代表着皇帝待太子的真心。

        太子为了小枫偏爱裴照的事,急得要死,愁得要死,他也知道,裴照的婚事他自己绝对做不得主,听见皇帝问裴照有没有妻室,太子忽然心中一动,他有了一个又拉拢裴家、又拆散小枫与裴照的主意。

        皇帝“哦”了一声,就陷入了沉思,他在琢磨,谁家还有适龄待嫁的女儿,以便给裴照赐婚。就在皇帝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李承鄞又含笑补充道,“不过,我倒是知道,珞熙自小便对他有些心思。”皇帝听了,惊诧不已,又“哦?”了一声。

        当初,小枫帮珞熙转赠裴照手帕的时候,李承鄞就知道珞熙对裴照的心思了,但是他一直都没玉成此事,反倒是皇后,更知道珞熙的心思,所以在螃蟹宴的时候,特意安排珞熙坐在裴照的对面,她就是想要把珞熙嫁给裴照,来让自己的儿子更好地利用裴家的势力,坐稳太子位。

        皇帝呢,是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也许,在皇帝眼中,公主们的小心思,不值得他知道。李承鄞为了拆散裴照和小枫,特意选定了珞熙嫁予裴照,因为他知道,小枫和珞熙关系要好,若是珞熙嫁给了裴照,小枫自己就会收敛对裴照的感情,绝对不会去破坏他们;若是让裴照去娶别的名门之女,在李承鄞眼中,小枫便不会主动收敛自己的感情了。所以,李承鄞把珞熙对裴照的心意告知了皇帝,来给他们名正言顺、无法忤逆地赐婚。太子之所以借皇帝的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在小枫面前洗干净自己的嫌疑——这都是父皇的主意,和我可没有关系,你怪不着我,免得小枫因为这件事,心里面恨他。

        皇帝当然会玉成此事,因为这既有助于在前朝拉拢裴家,又是在满足自己女儿的心愿,何乐而不为呢?裴照的出身,也完全配得上珞熙,他和珞熙是姑表兄妹,当时算亲上加亲,再合适不过了。

        太皇太后在过生辰前,斋戒了七七四十九天,一出关,豊朝皇室就给这位皇家最年高德劭的长辈办了寿宴,太子当然要携着太子妃来给太奶奶贺寿了。太皇太后见重孙子、重孙子媳妇来了,十分欢喜,笑得满面春光——四世同堂,一起给她做寿,她能不欢喜吗?

        太皇太后笑道,“小枫啊,这几天没见你,瘦了很多呀!是不是太子欺负你了?”言下之意,就是要给自己的重孙子媳妇撑腰了。

        可以合理地推断,太皇太后虽然斋戒去了,但是她一出关,必然会弄明白在她斋戒期间,皇宫中发生的大事小情,小枫挨了耳光,又被皇后罚抄书,赵良娣被贬为庶人,又被幽闭的事,她全都知道。太皇太后先问小枫,太子有没有欺负你,就有帮小枫呵斥太子、在皇后面前稳固小枫太子妃地位的意思。

        李承鄞一听太奶奶说自己心上人瘦了,赶忙转过头来看了小枫一眼——让我瞧瞧,你真的瘦了吗?和太皇太后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没见小枫相比,李承鄞见小枫的机会可就多得多了,他是真没发觉小枫清瘦了。

        后来,小枫失踪了,李承鄞忧心如焚,食少事烦,夜不能寐,身体迅速地消瘦下去,赵良娣都说,“殿下最近清减了不少,这衣带足足长了一寸。”可是小枫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恢复记忆的她只顾着痛恨李承鄞去了,才不管李承鄞为着她,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小枫听见太奶奶问她,太子有没有欺负她,她就有点不高兴了,小枫真的以为太子就在为了他的赵良娣找她的晦气嘛!不过,出于待李承鄞无欲无求的生母之爱,小枫并没有在太奶奶面前说太子的一句不是,袒护太子到了底。

        李承鄞撒娇道,“太奶奶,被折腾病的是我呀!”就在太皇太后想着说点什么的时候,小枫微微呵斥李承鄞道,“你又不是被我折腾病的!”说完,小枫又一脸嫌弃地转过了眼去,仿佛连多看太子一眼都觉得厌弃。

        小枫为什么要呵斥李承鄞呢?当然是因为小枫觉得, 太子这是又想在太奶奶面前给自己吃瓜捞——你病了,我挨了皇后的骂不算,你还想让我挨太奶奶的骂吗?!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折腾病的!我可冤屈得很!

        小枫明明是有点醋味的话,落入李承鄞耳中,就成了彻底的嫌弃——你叫什么屈?!你病了,关我什么事?!——李承鄞立刻就不高兴了,他悻悻地回过了头去,垂下了眼眸。李承鄞又误会了,你心里是喜欢裴照的吧?所以才这么嫌弃我!

        太皇太后又问道,“太子啊,你那个妃子怎么没有来啊?”皇后慌忙解释道,“赵良娣触犯了宫规,被贬为庶人了。”

        太皇太后沉吟道,“这瞧瞧,瞧瞧,老身我斋戒这仅仅四十九天啊,这宫里头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啊!皇后啊,这些可都是刚刚入宫的孩子,哪有不犯错的呀!小以惩戒就行了!”

        皇后赶忙笑道,“是!孙媳自有分寸,请太皇太后放心!”太皇太后欣慰道,“那就好。”

        1.太皇太后一直是暗中成全李承鄞坐稳太子位的助力,当初,李承鄞为了在皇后面前掀出张参案,太皇太后就助其一臂之力,劝皇帝去清宁宫饮茶。太皇太后那么通透,自然明白,皇后与太子之间只怕因为此事有矛盾了,所以才要砍掉太子在前朝赵家这条臂膀。所以,太皇太后又及时帮太子出声,小以惩戒就成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2.皇后为了修复与太子的母子关系,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对赵良娣怎么样,现如今,太皇太后都发话了,她自然也就可以顺着台阶下来了。皇后做好了打算,等赵良娣被幽闭满了三个月,就放她一马,给她恢复位分,叫她继续陪伴太子。

        3.这里出现了细节,就是太皇太后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仍然是先说了小枫,后说了赵良娣,这说明,太皇太后非但知道太子待太子妃的真情(她首先在皇后面前帮太子妃稳住地位,后帮赵良娣说话,以稳住太子在前朝赵家这支助力),更是在偏爱小枫(这一方面是出于她待太子的情意,太皇太后一直心如明镜,她知道,太子一直假意恩宠赵良娣,不过是为了利用赵家,太子心中,只有太子妃一人;另一方面,小枫也的的确确比赵良娣更讨太皇太后的喜欢,因为她本性良善,没有害人的心思)。

        李承鄞一听到赵良娣的事,心里就气恼了,他又轻轻瞥了皇后一眼,脸色更加阴沉。因为他知道,赵良娣被贬黜只是个幌子,高相实际上要拿捏的是自己,只要有高相一天,他就休想有安生日子。一想到还有高相这座山要翻,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呢?不过,李承鄞还是喜怒不形于色,他只是大喘了一口气,并没有对任何人表露他的真实情绪。

        太皇太后吩咐太子、太子妃,叫他们坐下,太子、太子妃赶忙行了一礼,就退下了。小枫还是对李承鄞理都不理,她直直地往前走,李承鄞则在后头瞥着小枫紧紧跟着,在发觉小枫径直朝不是他俩的座位上走时,李承鄞一把扯住了小枫的胳膊,慌张道,“你要去哪儿?!”

        小枫被李承鄞一把扯住,还有点奇怪,听见李承鄞这么问,小枫一脸嫌弃又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去找永宁、珞熙坐啊!反正你也讨厌我,离你远点!”说完,小枫就猛地甩开了李承鄞拉住她衣袖的手,头也不回地坐到次尊的西面去了,永娘一脸的尴尬,她先和时恩面面相觑了一下,又赶紧跟着自己的主子,也去了西面。

        1.忘川夫妇此时穿的是情侣装,虽然他们面色不合。李承鄞身穿在他作为太子入太极殿时才穿的朝服,小枫则按品级大妆,穿上了作为太子正妃的鞠衣,小枫的鞠衣是紫色的,和太子的内衣领是一个颜色,摄影导演为了表明忘川夫妇穿的是情侣装,还叫太子一直竖着的衣领微微下趴,露出了里面的紫色。(皇帝上朝时所穿的朝服也是紫色。)

        2.小枫是自顾自地往前走,李承鄞则是瞥着小枫紧紧跟,这代表了此时忘川夫妇的关系,小枫为主,李承鄞为辅,李承鄞一直配合小枫的脚步,并不敢胁迫小枫。

        3.李承鄞之前听到赵良娣的消息时,明明是一只喜怒不形于色的小狐狸,可是在发觉小枫不跟他坐以后,手忙脚乱一把扯住小枫的胳膊,又代表了李承鄞很恐惧小枫舍下他不理的内心,同时代表着在小枫面前,李承鄞只是个很没主意的小孩子,他无法压制、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反而会露出最本真的自我。

        4.小枫为什么故意给李承鄞没脸呢?根本缘由是她误会李承鄞厌弃自己,就会找自己的晦气;直接缘由是她听见有关赵良娣的消息,吃醋了,她才不肯与不爱她的李承鄞出双入对,做豊朝皇室的典范。小枫向来没有心机,她会在所有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同时,小枫只会给李承鄞没脸,才不会迁怒于旁人。

        小枫一把甩开李承鄞扯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承鄞虽然面色不豫,但是他还是什么也不敢说。小枫坐下以后,手足无措的李承鄞回头瞧了太皇太后一眼,希望太皇太后能帮帮自己,把小枫叫回来,可是太皇太后也还是什么也没说。

        太皇太后亲眼瞧着小枫甩开太子的手,自顾自地去了永宁、珞熙那边,是一脸的惊诧。这就为后面,太皇太后非要把忘川夫妇“幽闭”于丽正殿,帮他们解开心结埋下了伏笔。

        皇后见到太子与太子妃不睦,立刻十分慌张地瞧了太皇太后一眼,她一直误会太子厌弃太子妃,不理太子妃,她当然以为,太子妃不肯和太子一起坐,是因为心里有怨气,皇后惟恐太皇太后冲太子发怒,骂他宠妾灭妻,不利于边疆稳定,才这么慌张的。在皇后眼里,当然是承鄞比较要紧,小枫不值一提。

        太皇太后呢,她也不自在地瞧了皇后一眼,就转过了目光。从表面上看,这件事是小枫做错了,但是太皇太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由着小枫故意给承鄞没脸,同时,太皇太后还很担心皇后为此事追究小枫,便把这件事压下来了,这又代表着太皇太后对小枫的偏爱。

        李承鄞见太皇太后不给自己撑腰,他又不会真的追究此事害小枫受罚,只能悻悻地自己坐去了。永宁数落小枫道,“你呀,好歹是太子妃,怎么能把五哥一个人撂在那儿,跟我们一块坐呢?”

        小枫继续一脸的嫌弃,语气不善道,“我不想和他坐一起!”小枫肯定是想起了当初螃蟹宴时,李承鄞扯住自己不让自己和永宁她们一起喝酒的事,她才不肯受委屈,直接就不肯和李承鄞坐了——你心里只有赵良娣,就别来招惹我,赵良娣被幽闭了,那你就自己坐吧!忘川夫妇在成婚后,从始至终,连一顿饭都没在一起吃过。

        这时,小黄门通传道,“圣上驾到!”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后,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给皇帝行了礼。皇后见皇帝是带着高如意一起来的,脸色也变了。皇后深爱皇帝,她当然会吃醋,但是,她还是得装作贤良大度的模样,什么也说不得。

        摄影导演特意从灯柱后面,给了皇帝和高如意一个隔开的同框镜头,暗示皇帝对高如意,不过是逢场作戏。

        皇帝身份最尊,他只行了一个半礼,就立刻起身了,倒是一旁的高如意,深深地行了一个万福礼,参拜了太皇太后。

        皇帝笑道,“皇祖母,孙儿携高婕妤,来为皇祖母贺寿,孙儿来晚了。”太皇太后笑道,“不晚,你不来还不开席呢!”在太皇太后吩咐入座后,皇帝就携着高如意的手,一起坐在了最尊的东面的座位上。

        1.高如意已经被加封为高婕妤了,这应该是皇后的意思,为的是拉拢高相。皇帝携着高如意一起来给太皇太后贺寿,又暗示了皇帝一直在宠幸高如意,他希望高如意有孕,以安抚高相,这非但在高震死后,有助于前朝的稳定,还是在帮承鄞坐稳太子位,帮承鄞在高相那里过关,这又代表了皇帝对承鄞的偏爱,他一直在替承鄞做打算,和皇后一样。至于高如意,她的生死,皇帝并不在乎。

        2.太皇太后必然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所以,她并没有像皇后那样,那么焦虑,她知道,自己的孙儿宠幸高如意,才不是因为喜欢她,更不会撼动承鄞的地位,她不理俗事惯了,也不会管这样的小事。高如意的生死,太皇太后也是丝毫不在乎。

《东宫》第48集:渔舟逐水爱山村,两岸桃花夹古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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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第48集:渔舟逐水爱山村,两岸桃花夹古津(2)

         散了早朝以后,宗奂立刻下了命令,要暂停调查举子案。一直在关注此案进展的奚清卓在知道了此事以后,立刻跑到了宗奂的府邸,质问宗奂了。奚清卓道,“宗奂!奚清卓不想跟你绕圈子,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你,浙中举子一案,你为什么不查了?!”宗奂站起身来,回答道,“难道奚大人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吗?是皇上不让查了。”

        奚清卓奇道,“皇上何时下旨不查?在下不知道有新的旨意啊!”宗奂道,“皇上的旨意,有些是写在书面上,有些是写在脸上,还有些是写在心里。奚大人,你应该知道,如今是西北吃紧,皇上要依靠高相府在西北的势力,你我什么官职啊?是要以卵击石呢?还是要自取灭亡啊?”

        宗奂为什么一回了他的刑部衙门,就立刻在明面上下令,暂停了调查浙中举子案呢?根据后面的情节可知,宗奂其实并没有停止调查,他只是做出了这个姿态,把调查从明面上转移到地下而已。宗奂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浸染朝堂多年,最懂得朝堂的门道,他知道,皇帝虽然没有下令不查举子案了,但是这针对高相的举子案,必须得先停下来,不然就是给为西北边境不稳着急上火的皇帝添堵。到时候,他和奚清卓都保不住了,怎么对高相徐徐图之呢?宗奂还拿出了一副劝慰奚清卓、把奚清卓当同道中人的口气来,说现在形势比人强,不要以卵击石,更不要自取灭亡。

        奚清卓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耿介之臣,他一听这话,立刻就以为宗奂是怕了高相的威势,或者是怕得罪皇帝受贬斥,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的官位,于是冷笑道,“自保求存,蝼蚁贪生,读书人的良知怕是都没有喽!”这是李承鄞早就算好的一张牌,他就是要利用奚清卓的耿介,来逼迫万一想要退缩的宗奂,不要抽身而去。后来,宗奂在发觉了太傅已死、他根本不想为那个害死太傅的幕后黑手所用时,奚清卓的作用,就真的显露出来了。

        宗奂骨子里也是清流之臣,他听了这样的话,立刻就怒了,“奚清卓!读书人的良知,我不比你少!”

        奚清卓还是认定,宗奂是怕了,于是他又想要以宗奂的恩师来逼迫宗奂,奚清卓又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浙中举子案中,年纪最长、屡试不第、最后含冤屈死在并州、你的启蒙老师,穆老先生?!”(我看奚清卓的这段台词,是很想笑的,考了一辈子科举,考不上便算了,还心心念念地要为权力所用,没有机会被权力害死,便自己害死自己的酸腐文人,果然是读“圣贤书”读到脑子进水。)

        宗奂听了这样的话,十分惊异,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奚清卓道,“不瞒你说,那天夜里,出现在我书房的血书中有一纸夹带,上面详细地列出七个举子的生平要事、亲朋姓名,在穆老先生的一列中,我发现,有你宗奂的名字。因此当日在大殿上,太子举荐你彻查此案时,满朝文武百官都认为你是高相的人,此案必定不了了之,只有我,还心存一丝希望,幻想着,你能敬仰圣贤之书,你还不忘尊师重道,你还懂得仁义二字怎么写!可惜啊,读书人的虚名,怎么敌得过刑部尚书的官帽啊?!”

        这又是李承鄞提前设计好的,他在血书中添了一纸夹带,一可以起到鼓动奚清卓来逼迫宗奂彻查此案的作用,二便是可以给想要为恩师伸冤的宗奂提供彻查此案的线索,从而让宗奂和奚清卓这两颗棋子,按照他所设定的轨迹往下走。

        奚清卓说,“太子举荐你彻查此案时,满朝文武百官都认为你是高相的人,此案必定不了了之,只有我,还心存一丝希望。”这便说明,奚清卓并没有看出,举荐宗奂督查此案的太子,是浙中举子案的幕后黑手。但是后来宗奂肯定是看出来了,所以他便不肯再为李承鄞所用了。

        奚清卓说,他曾经幻想宗奂,“能敬仰圣贤之书,不忘尊师重道,还懂得仁义二字怎么写。”编剧在这里的讽刺意味是很浓的,皇帝为了让天下平民安于被奴役,便以可笑的“圣贤之书”给天下平民洗脑,同时,以部分权位、物质和声誉来拉拢各式各样的读书人,让他们甘于被皇帝所用——李承鄞就是那个在背后翻云覆雨、打着尊师重道、仁义二字耍弄权术以登上高位的下三滥,所以,他早就算好了,若他不能用浙中举子案扳倒高相,那他就及时结果了奚清卓的性命,必要时,宗奂的性命也可以被牺牲掉;若是他能用浙中举子案扳倒高相,那等他害死皇帝,掌握了整个朝堂,立刻把宗奂和奚清卓这两个知道他不少脏事的棋子赶出朝堂,甚至害死他们,一了百了——这就是读书人去为皇帝所用的下场,反正都是你自己作的,自己找死,旁人又有什么办法?!

        宗奂又被激怒了,他本来就只是为了保密,才不肯承认他仍然不肯放过此案的,既然奚清卓和自己的政见相同,又坚韧不拔,他也便没有必要对奚清卓保密了。宗奂激昂道,“正因为我曾经饱读过圣贤之书,而且我还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才不会像你这迂腐的老夫子一样,只知道逞一时之强,把昭雪剩下的唯一一点希望,都付诸东流!”

        奚清卓这才反应过来,宗奂没有放弃此案的意思,他“你……你……你……你是?”,就说不出话来了。宗奂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奚清卓的话头,又怒斥他道,“你什么你啊?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以为查案非得举着大旗,敲锣鸣鼓吗?都想你这么鲁莽,这案子还没有查完,还不知道就已经冤死多少人了!”宗奂终于对奚清卓和盘托出了他所有的计划,他不是怕高相的威势,更不是怕触怒皇帝,他只是想要在合适的时机发作此案,留下皇帝清算高相、为此案平反昭雪的最后一点点希望。

        奚清卓果然是一位持身公正的君子,他被宗奂指着鼻子,骂作迂腐、鲁莽,非但没有一丝生气,反而欢喜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

        既然事情说完了,宗奂便叫奚清卓快些走,免得引起高相的警觉。奚清卓还以为自己之前骂宗奂眼里只有官位,没有仁义的话,得罪了宗奂,赶忙认错道,“你生奚某的气了?”奚清卓赶忙就欢欢喜喜地给宗奂作了一个揖,深深地弯下腰去,赔礼道,“奚某这就给你赔不是,对不起!”

        宗奂道,“我哪有那么多闲心一直生气啊?你难道不知道,高府的人早就盯上我了?!”奚清卓那么耿直,他是真的不知道,于是他“啊?”了一声,就转头往外看。宗奂叹道,“免不了又得演一场戏给你们看。”奚清卓这才反应过来,咱们得装作不和,是吧?

        宗奂又说道,“奚大人,有劳你回去以后,马上抄一份名单,派你最信任的人送到我府中,我会派人按照这线索,即日赶去并州,细细查访。”宗奂做刑部尚书多年,他听到奚清卓提及了那一纸夹带,想到的不是奚清卓以为的,宗奂可能会为恩师伸冤的事,而是这是一条线索,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切,都是李承鄞提前设计好的。奚清卓听了宗奂这样的话,敬佩到无以复加,激动得说不出话,又恭恭敬敬地给宗奂作了一个揖,好像为读书人伸张正义,就是帮自己伸张正义一样。

        我不得不说,奚清卓虽然有点迂腐,但是还挺可爱的。小时候我在爷爷面前读书,跟着爷爷学写毛笔字,被爷爷考问功课,先读、先写的就是《论语》里面的句子。后来去学校念书,记得我的老师对我说,传统的儒家文化中,有很多很不好的地方,它不能用来治理社会,调解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否则会成为以道德胁迫别人的封建礼教;但是,也还有不少好的地方,这便是儒家文化中对个人道德修养的尊崇,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并教导我说,要做温柔敦厚的君子(尤其强调,女学生也是可以做君子的呀),同时,要分得清亡国与亡天下的区别,具备现代的公民精神,绝对不要读书读得迂腐了——现在再看,我还是很认可祖辈和恩师从小对我的教养的。

《东宫》第48集:渔舟逐水爱山村,两岸桃花夹古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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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第48集:渔舟逐水爱山村,两岸桃花夹古津(3)

        时间来到了元月十五日清晨,为了利用赵敬禹保住自己的权位,在小枫失踪十几天,李承鄞也彻底不搭理赵良娣十几天以后,他终于肯留宿青鸾殿,敷衍瑟瑟了。

        清晨的时候,瑟瑟起身,亲手侍奉太子穿衣,她先帮太子穿好了内裳,然后就开始给太子一丝不苟地束起了腰带。瑟瑟束完了这腰带,开始面色有异起来,她像说闲话一样说道,“殿下这几日清减了不少,这衣带足足长了一寸。”

        1.为了自己被皇帝怀疑杀父弑君的事,更为了小枫失踪的事,李承鄞焦心焦肝了快半个月,这段时间,刚开始的时候,李承鄞急得都睡不着觉,在伏在太皇太后膝盖上睡了一晚以后,李承鄞只能靠着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才睡得着。再加上李承鄞食不知味,这腰身自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消瘦下去了。要知道,此时的李承鄞已经开始十分顺遂地扳倒他的两大政敌了,他还在继续消瘦,只是为了小枫离开了他,可能不回来了。李承鄞为小枫,才是真正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2.瑟瑟足足快半个月没见太子的面,终于见到太子了,服侍太子穿衣的时候,发觉太子变得这么消瘦,她又不知道太子是为了要斗倒高相和皇帝在劳心劳力,当然会以为,太子是为了太子妃失踪,才瘦成这样,瑟瑟便心里难过起来了——怪不得你不理我,都是因为太子妃丢了,你光顾着着急上火去了。

        李承鄞足足快半个月没理瑟瑟,瑟瑟都觉得她已经被太子抛弃了,结果昨晚太子来了,也是人在心不在,虽说叫留宿青鸾殿,但是黑着一张脸,一副神鬼莫近的神情,还一宿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瑟瑟是惟恐太子不要她,连自己的枕头都不枕,扑在太子的怀里,也根本就睡不着,早晨又见太子这样,心中当然就不高兴了。(之前李承鄞留宿青鸾殿那一晚的情节,在55集的版本中被删掉了,我是按照之前的记忆写的这一部分。)

        瑟瑟给太子束好了腰带以后,李承鄞终于慢慢地把手放了下来,他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偶一样,来瑟瑟这里,就像应卯,魂飞天外,目光呆滞,直愣愣地瞧着远处,连看瑟瑟一眼都不愿意。瑟瑟假意温情道,“殿下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李承鄞终于垂下眼睛,瞧了瑟瑟一眼,敷衍她道,“没有,睡得很好。”

        瑟瑟轻轻地扶着太子的腰,又假意关怀太子道,“就算殿下不心疼自己的身体,瑟瑟可是要心疼的。”李承鄞又一脸黑线,敷衍她道,“瑟瑟体贴入微,我会牢记于心。”

        李承鄞昨晚为什么会睡不着呢?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李承鄞知道,第二天就是上元灯节了,这是他把小枫抢回东宫的最佳机会,若是此次不能把小枫带回来,让顾剑带着小枫回了西州,那就像是大海捞针,不好找了。李承鄞是又着急,又心慌,他细细地思虑了抢回小枫的整个计划,惟恐哪里出现了漏洞,让自己丢掉挚爱。

        所以,可以合理地推断,李承鄞昨晚并没有宠幸瑟瑟,他就是单纯地在青鸾殿躺了一宿而已,一是因为他焦虑得要死,根本没有那份闲心思;二就是他累得要死,才不想劳心劳力做这样的事。所以说,这是李承鄞对瑟瑟和对小枫完全不同的地方。昨晚,李承鄞是一宿没睡,今晚,小枫就回来了,但是她被李承鄞吓昏了,李承鄞又急得要死,守了她一晚上,还是一宿没睡,李承鄞都两宿没睡了,还做下天大的事来,还和顾剑决斗过,结果明天晚上,他还有力气去胁迫小枫委身于他,又一宿没睡,可知他对小枫鬼迷心窍到了什么程度——一听见小枫说恨他,他的怒火立刻变成了欲火,只靠着把小枫扛进承恩殿的这短短的一段路,他的情欲就像是山火蔓延荒野,压都压不住,书鄞缠了小枫一整个晚上,剧鄞可能比书鄞强些,他想让小枫休息,但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小枫。

        瑟瑟轻轻地放开了她扶住的太子的腰,侍女们赶忙把太子玄底龙纹的吉服外裳从衣架上取了下来,交给了赵良娣,瑟瑟又从太子身后,亲手给太子披上了外裳,太子一边伸胳膊,一边假意关怀瑟瑟道,“这些事,让宫女做就好了,何必辛苦自己?”

        瑟瑟温言道,“殿下每次来,不都是瑟瑟帮忙更衣的吗?再说,今日是上元佳节,晚上戌时,殿下要与皇上皇后一同登城楼,所以瑟瑟一定要亲自为殿下穿戴好。”

        1.此时的李承鄞,已经成为了小枫专一爱情的作品,他不要求小枫对他专一了,但是却会要求自己对小枫专一,所以,李承鄞对瑟瑟帮他更衣这件事,有发自内心地抵触——他宁可让宫女们近身,也不肯让瑟瑟动他了。这也说明,昨晚瑟瑟扑到他怀里入睡的时候,李承鄞是很想把她一把推出去的,为了能利用赵家,他才任由赵良娣睡在他的怀里,到了早晨,他被赵良娣给恶心坏了,便以关怀瑟瑟为借口,实际上是不准赵良娣近身。

        2.瑟瑟说,“殿下每次来,不都是瑟瑟帮忙更衣的吗?”这句话,是为了映照当初瑟瑟在嫁给李承鄞,李承鄞在与小枫的新婚夜被赶出去,第一次留宿青鸾殿的时候,没有叫过瑟瑟就去了清宁宫,瑟瑟还睡过了头,醒来发现太子走了,十分后悔的情节。所以,瑟瑟吩咐她的婢女锦儿,只要太子起来,一定要把我也叫起来,她要亲手给太子更衣,穿戴整齐。

        这里又是李承鄞待瑟瑟与待小枫完全不同的地方,他从来不会要求小枫这样来伺候他,更不敢想象让自己的妻子起来伺候他,他只会攧手攧脚地自己起身,跑去外面或自己的丽正殿去更衣、梳洗,然后去上朝,为权术奔波,还惟恐闹得小枫休息不好。明晚,李承鄞在胁迫小枫以后,他是亲手帮小枫穿好了衣裳,又让自己穿得比小枫还要多,因为他想让小枫觉得安全,觉得体面,他知道,他若不这么做,小枫会害怕,是不可能睡好的。这是剧鄞比书鄞对小枫体贴得多的地方,书鄞就喜欢和书枫有彻底的肌肤之亲,小枫睡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允许小枫穿着衣裳入睡,他也是什么也不肯穿,书枫在迷昏了书鄞以后,想要用刀割开书鄞的喉管,就是先把襦裙穿好,又给书鄞盖好了被子,才把阿渡叫进来的,因为阿渡是个姑娘,书枫不想让阿渡觉得尴尬。

        3.瑟瑟提到了皇帝和皇后,而皇后早就死了,这应该是剧本经过多次修改产生的漏洞。写这段情节的编剧,可能是想让对李承鄞一心一意的皇后得以善终,也为了强调李承鄞不是那种为了权力什么也不顾的人。

        李承鄞还是在魂飞天外,他又敷衍瑟瑟道,“有劳了。”之前李承鄞敷衍瑟瑟的时候,是唱念做打,一概俱全,瑟瑟去给他送银菊蜜汁糕,李承鄞虽然不肯吃,但是瑟瑟告退的时候,李承鄞还是含笑站起来送她的,一副待她如珠似宝、相敬如宾的模样,可是因为小枫丢了,哪怕李承鄞以为自己有被皇帝清算的风险,他都不肯好好敷衍能帮他保住权位的瑟瑟了,因为他实在勉强不了自己。

        瑟瑟又不傻,她当然知道太子是在勉强他自己来敷衍我,瑟瑟本来就觉得,她只怕终其一生,都比不上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自然心里就难过起来了,瑟瑟怏怏地垂下了眼眸,说道,“殿下现在对瑟瑟真是越来越客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熟悉呢!”瑟瑟深爱李承鄞,当然明白,太子这是对我有很强的抵触心理,想和我划清界限,才对我这么客气的,他甚至不肯让我动他一下,瑟瑟想要告诉太子,你我可是有肌肤之亲的人,世界上最最亲密的事都做过无数次了,好端端的,你对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呢?

        这里又出现了李承鄞待瑟瑟和待小枫完全不同的地方,李承鄞对小枫,是情热如火,他很想亲近小枫,很想与小枫有男女之事,以拉近与小枫的关系,不要怀疑李承鄞对小枫到底有多少情欲,要是小枫允许,即使小枫不会勾他,不会在床笫之间配合他,他死在小枫身上都愿意。但是在明晚以后,他觉得小枫怕他了,根本就不敢往上撞,只能压抑自己。尤其是顾剑死后,李承鄞误会小枫只爱顾剑,还亲眼见证顾剑死前,小枫与顾剑的那一番根本什么也没有的“亲密接触”,于是学会了小枫与她真正挚爱的相处模式,并逼迫自己践行这种相处模式——我离你远远的,咱俩就这么规规矩矩地说说话,要是你愿意,就让我拉拉你的手,让我给你戴上花胜,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胁迫你了,李承鄞这是逼着自己成为了顾剑的影子,以顾剑爱小枫的方式来爱她,以让小枫舒适,让小枫更在乎自己一点儿。

        从这个全景镜头来看,侍女们给赵良娣递上太子的外裳以后,立刻就退走了,这必然是瑟瑟定下的规矩,她不喜欢自己在和太子在一处的时候,有其她的宫娥在场,她想要得到与太子的独处时光。这里也暗示了瑟瑟对太子的期待,她想要靠与太子的肌肤之亲,来让自己得到安全感。瑟瑟是中原女子,自然知道,中原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哪怕太子心里想着太子妃,他来宠幸自己,也是寻常事。

        瑟瑟想要以床笫之欢来取悦太子,巩固自己的地位,免得自己被只想着太子妃的太子抛弃;可是瑟瑟又是熟读《女诫》长大的大家闺秀,自然明白,后宫女子去勾引太子,是不体面的,向来是只有男人可以这么想,男人可以这么做,女人却不能主动,否则就是淫乱后宫,所以,瑟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惴惴不安,只能创造方便太子兴致来了,临幸她的机会。

        瑟瑟对李承鄞的期待,也便是李承鄞对小枫的期待。李承鄞也很喜欢与小枫独处,他和小枫在一处,向来不要人伺候,因为他觉得他可以照顾小枫,只要小枫在他面前,让他来到承恩殿第一眼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他便欢喜了。李承鄞也曾经想要以床笫之欢来讨好小枫,他想让小枫领略一个男人可以带给一个女人的乐趣,进而让小枫在身体上离不开自己,盼着自己来宠幸她,他好慢慢培养与小枫的感情,但是这一切,败给了李承鄞所认定的小枫对他的恐惧和厌弃。

        瑟瑟又说道,“今日是上元佳节,宫内宫外皆是一派喜气……”说完这句话,瑟瑟就别有用心地瞧了魂飞天外的太子一眼,接着垂下眼眸,说道,“只有太子妃还下落不明,真是让人担心,本来今天应该由她来陪太子殿下登城楼的。”说完,瑟瑟就想要在帮太子拢一拢外裳的腰身,顺便抱一抱太子。

        瑟瑟之前两次穿上本属于小枫的那件浴佛节的太子妃服制,为的就是试探在小枫回不来的情况下,太子对册立自己为太子正妃的态度,可是两次都无功而返。后来,她先是被阿渡恐吓,又想起了太子拿绪娘之死对她的恫吓,便彻底学乖,再也不敢提这件事。可是今次,太子明明不愿意,还是勉强自己来了青鸾殿,瑟瑟当然心如明镜,因为太子需要依仗她母家的助力,瑟瑟深爱太子,她为自己可能被太子抛弃的事吓得心神俱碎,当然想要用权力来帮自己固宠。于是,瑟瑟特意先铺垫了“再说,今日是上元佳节,晚上戌时,殿下要与皇上皇后一同登城楼,所以瑟瑟一定要亲自为殿下穿戴好”这一句,又适时说出了“本来该由太子妃陪殿下登城楼”这句假意惋惜之辞,为的就是试探太子在太子妃不回来的前提下,有没有意愿立自己为太子正妃的态度。

        太子本来魂飞天外,直愣愣地往前看,可是一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立刻就像是充上了电,猛地低下了头——李承鄞当然知道,瑟瑟说她担心太子妃是谎话了,因为瑟瑟向来对小枫不怀好意,之前不知道害了小枫多少次,于是他紧紧地咬了咬后槽牙,处于发怒的边缘了。

        李承鄞见瑟瑟竟然敢在他面前提及他被人挖走的心肝,气得他一把攥住了瑟瑟想要抱住自己的手,把她攘了出去,恨极了的李承鄞,猛地转过了身去,他惟恐让瑟瑟发现他的怒气,也不肯瑟瑟再来动他,便又阴森森地敷衍瑟瑟道,“太子妃不在,是她没福分领受百姓的爱戴。”说完,李承鄞咬着牙,抬腿就走了。

        这里出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李承鄞为了瑟瑟提小枫失踪的事,已经气得他彻底失智了,他甚至没有听出来,瑟瑟是在暗示他,今晚应该带她去登城楼,更没有听出来,瑟瑟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立她做太子正妃的心思——他只是为自己的心肝被剜去彻底跳脚,发怒走掉了而已。

        瑟瑟又不傻,她当然知道,太子这是气急了,他之前说给我听的所有的话,都是敷衍我的,尤其是最后一句。受到来自挚爱这番冷落的瑟瑟,在背对着太子的地方,又落下泪来,摄影导演特意给了瑟瑟的手一个正面镜头,以暗示,刚刚恨极了的太子,是花了多大的力气,狠攥着瑟瑟的手把她攘了出去。

        瑟瑟自觉从来没有被太子这样对待过,当初她摔了太子送她的玉佩,冒犯了太子的威严,太子也只是很久没有搭理自己而已,后来,我拿出心思来哄他,他也对我回心转意了。现在,我只是提到了太子妃而已,他竟然拿出武功和手劲儿来攘我出去——难道太子妃比你的太子位还重要吗?我只怕是真的要被太子抛弃了。

        摄影导演特意从屏风后面照了瑟瑟的背影一下,以暗示,李承鄞对瑟瑟的这场“爱情”,只是镜花水月而已。

        元月十五日清晨,李承鄞去上朝以后,镜头又来到了城外烟波浩渺的湖边,顾剑三人已经做好了先回上京城中一趟,再离开中原的准备。顾剑见小枫正在托腮凝望,便笑道,“在树林子里住了几天,就舍不得走了?”小枫叹道,“是啊!再好的宫廷楼宇,也比不上你找的这个林子舒服。”

        顾剑担心道,“往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咱们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小枫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便笑道,“怎么?瞧不起我?你是觉得,我过惯了宫里的日子,忘了自己曾经是西州上天入地的九公主了?!”

        编剧写这段对话,当然是为了表明小枫与豊朝宫廷的格格不入的本性了,小枫是最最喜欢自由的姑娘了,当初她都能一个人驰马,从赫失身边离开,去找铁达尔王帐,遇上暴雨、饿着肚子也一点儿都不怕,她才不是娇滴滴的瑟瑟,只能由别人伺候,也只会伺候太子。

        与小枫相对的,是顾剑对小枫的担心,他怕自己无法给小枫提供像李承鄞给小枫的那种优渥、安逸的生活,所以才惴惴不安地说,“往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咱们都要过这样的日子。”这还是一句反语,小枫离开李承鄞、自由自在的日子,今天就会结束了。

        在小枫说到阿渡绝对不会骗自己、阿渡开始觉得不自在的时候,顾剑赶忙转移话题道,“我们赶紧走吧,趁现在天色还早,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个遍,把该了的心思都了了吧。”小枫叹道,“是应该好好跟这里告别了!”然后,他们三人,就一起骑上了马,返回上京城中去了。

        顾剑说,“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个遍,把该了的心思都了了吧。”表面上说的是米罗酒肆,实际上说的是承天门,顾剑早就算好了,他要靠李承鄞带赵良娣登承天门这件事来诛小枫的心,让小枫对李承鄞彻底死心,也让自己和小枫之间再无变数。

        所以说,这是一个标准的对应梗,顾剑用李承鄞对小枫的负心薄幸来让小枫死心,李承鄞就用顾剑可能在发射鸣镝以后,贪生怕死根本不出现来让小枫对顾剑死心。顾剑当然不会任由李承鄞这样来拆散自己和小枫,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来了,还死在了李承鄞的箭阵之下,让忘川夫妇再无一丝可能。

        镜头又来到了皇帝的外书房,散了早朝以后,皇帝问太子道,“太子妃那边有线索了吗?”皇帝明明知道,鸣玉坊刺客案是太子谋划的,而且,皇帝问的是太子妃,不是刺客,这当然代表着皇帝对太子的真心,他怕与刺客有牵连、甚至有私情的太子妃一去不回,让自己的儿子彻底失去挚爱,一辈子孤苦无依。这也为皇帝任由李承鄞在承天门放火,以抢回太子妃,丝毫不顾念平民百姓的性命埋下了伏笔。

        李承鄞叹了一口气,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说道,“父皇,是我无能,没有进展。”李承鄞突然貌似无意地说道,“前几日,我碰到了高相,便去向他讨教,据高相所言,这抓走太子妃的刺客,可能与西北有关!”李承鄞又做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我照着他的思路去想,还是没什么进展。”

        1.皇帝问的是太子妃,李承鄞答的却是刺客,这代表了太子对皇帝的防备,他对皇帝不讲任何父子情意。

        2.太子在皇帝面前装傻充愣到了底,他一不肯认是自己策划了鸣玉坊刺客案,免得背上杀父弑君的嫌疑;二不肯认是他主动去找了高相,并把找高相的时间模糊化了,以让皇帝觉得,高相是在耍弄养寇自重的把戏以后,不忘用鸣玉坊刺客案把水搅浑,以洗白自己,这样一来,李承鄞就可以利用高相的别有用心,来尽可能地掩饰自己就是逼迫皇帝与高相内斗的幕后黑手了。

        3.李承鄞知道,皇帝可能确定了,鸣玉坊刺客案是自己设计的,进而怀疑,与刺客有牵连的小枫,也有了帮他完成鸣玉坊刺客案、甚至在帮他杀父弑君、成就他皇帝位的嫌疑。但是李承鄞也知道,哪怕小枫与鸣玉坊刺客案有牵连,但是她都被刺客挟持走了,便绝对和高相在西北养寇自重的筹谋没有牵连,西州更与高相养寇自重的事无关,所以说,李承鄞这是把高相想要把鸣玉坊刺客案的罪过嫁祸在小枫和西州身上的设计,硬生生地转移到了高相养寇自重的事上,以保住自己的挚爱,同时保护小枫的母族,免得小枫回来了,再为西州烦心。这也是李承鄞对小枫的真心之所在——哪怕他无法彻底甩干净自己身上杀父弑君的嫌疑,他也要利用高相先甩干净小枫——他挑养寇自重的事情彻底发作出来以后,再貌似不经意地提及高相在近十天前说过的话,都是为了甩干净小枫。

        这里还有一个细节,那就是,李承鄞也知道,皇帝应该不会确定,小枫也有杀父弑君、成就他皇帝位的动机,因为小枫很单纯,我应该不会告诉她所有的计划;要不然,小枫不会在不知刺客身份的时候,非要代替皇帝做人质,还非要神武军们放箭。但是李承鄞就是怀疑,皇帝可能认定,不知刺客身份的小枫,因为是我的妻子,从而在我这里知道了刺客的身份,才不怕刺客的挟持,非要代替皇帝做人质,以帮想要杀父弑君的我过关的。李承鄞对小枫的保护,向来是面面俱到,所以,他非要帮小枫补上这个漏洞,利用高相彻底甩干净小枫不可。